曾看鲁迅文章,记得有那么一句话让人费解。“我家门前有两棵树,一棵是枣树,另一棵还是枣树”。虽然这种奇奇怪怪的写作方式我没用过,而且内心深处并不觉得它像老师讲得那般好,但我却认同那两棵树是幸福的,毕竟平凡如此的它们,也如此风光了一把。
名人笔下的树,终究是不一样的。无论其品种如何,姿态怎样,都有它们独特的地方,它们不再是普通的树,也许很多年后树旁边还会竖起一面牌子,上书“鲁迅先生笔下的枣树”,于是南来北往的人们都来仰望这棵树。
路旁的行道树,因此就成了对比,似乎成了一种卑微与渺小。车辆奔驰而去过后满树灰尘,但它们还是努力站出一种姿态,一种昂扬和静默的姿态,也努力保持着翠绿。
想那远山、密林、深谷和幽涧中的树,是快乐自由的。也许有竞争的压力和可能被砍的命运,可至少一生都在为自己是树而活,为努力成为一棵参天大树而活。自我,本色,任由风雨飘摇。
又想到成片种植的果树,有果农施肥浇水除虫,生长无忧。可它却不能肆意疯长,它们的姿态是果农修剪来的,产值最大化是果农追求的目的,于是,这些果树被拉枝被修剪,都成了一种模样,也没了独特与个性。
一直记得校园那条林荫大道,两边魁梧的梧桐树很是壮观。那是我对大树标准的初印象。很多美好的记忆都挂在那树上了。摘几片宽大的梧桐叶铺于草地就可以当坐垫,所以总有三三两两的大学生零零散散的坐着,谈会小情说会小爱,青春时光就这么呼啦啦的过去了。到了春夏之时,白紫的花儿填满枝干,一串又一串,一团又一团。花儿轻轻的不经意间飘落,一朵,一朵,悄无声息,看满地洒落的梧桐花时才要驻足观赏,看它飘落的样子,此刻,我们都是诗人,一颗心想要与梧桐花轻轻摇曳在醉人的青春校园。这个季节,满园幽香。
可是我无法永远醉心于梧桐树营造的诗意当中。心中总是牵念那些卑微的人行道树,我希望在我行走的路上它们可以卑微到老。可是,城市在扩展,在不停的规划、设计、建设,栋栋高楼拔地而起,曾经的人行道树终究没能伴我一起成长,不会有论证不会有听证也不会听树想要生长的心声,它们就被砍伐了,就在我上学的路上,早上还迎接我们的树等放学看到时已倒在路边,亲爱的树姐姐,你终于没能陪我初中毕业,霎时间眼中似有泪花。
总是在说,我们要有我们的城市精神,要有人文气息,要有的历史,原来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以人类的生存和发展为中心的,而树是不会说话的,没有思想的,不需要征求同意的。而我记得有文章讲到,被誉为世界最长的空中缆车的澳大利亚“天空之轨”,全长7。5公里,中途经32个塔台。建造这个缆车时,为了不破坏雨林生态,缆车的支柱全部用直升机吊装,过程中从未砍伐过一棵树,前后耗时40个月。今天的游人们,滑行在热带雨林的上空,壮丽的湖光山色和奇花异卉不绝眼前,你可以眺望整片密麻麻的热带雨林,缆车每行驶100米,便有超过80种不同品种的树木出现眼前。对比一下,我无言,如同那些被砍伐的无言的树。
已有的十几年的生活,各种不同的树伴我一路成长。它们永远默默的营造一方绿荫,在我一颗少年的心中,树无论品种与用途,也不管它扎根何处,它们与我们相伴而生,它们还承载着我们成长的记忆,承载着一个城市一方村落的历史。因此,我为树书写,我也愿我们人类都能视树为朋友,与它们在四季对话,那会是自然界最美的音符,跃动在大地母亲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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