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暑假,我们一家三口随旅行团去云南旅游,旅途中一件不经意的小事让我的深深感受到了温暖。
云南的盘山公路号称十八弯,旁边是陡峭的山崖、中间一条凹凸不的土路,而路的一侧,则就是深不见底的悬崖谷地。每次上盘山公路,我们就胆战心惊,素来不信神灵的人都口中念念有词,希望一路平安。
那天下午四时,我们结束了一天的愉快的旅程,准备回宾馆。不料在回来的路上,惊闻前方国道上发生了重大车祸,路被封了,无奈,一行人只好再次上了盘山公路。
天渐渐暗了下来,大山象一个不太好客的老人,沉默在那儿。路的一边就是深深的悬崖,黑黝黝的一张大嘴,仿佛在等待着吞噬生命,大山深处一两户山民人家里的微黄的灯光和偶尔一两声的鸟啼,都让人感到一种寂静的恐惧,让我想起了《老山界》。
车上的一群吵吵闹闹的孩子、竟也被这大山吓住,破天荒地一声不发。
车行到一个拐弯处,前面又堵车了,司机挥挥手叫我们下车去透透气儿。爸爸妈妈都下去了,我懒得动,留在了车上。不一会,我就坐到了一个叫汤一行的女孩身边,她和我一样大,两个人很快聊了起来……
前面车渐渐移动了起来,司机就叫外面的人赶紧上车,我从那女孩儿的位子注视着车门,爸爸从人群中走上车来。他一脸惊愕地看到我原来的座位上空空如也,顿时露出焦急万分的神色,他环顾左右,大声呼喊我的名字:“潘紫奕——”声音大得震得车厢嗡嗡作响,车中的其他游客都吓了一跳,象被张飞的吼声震住的曹军,都瞪大了眼睛、面面相觑,我连忙答应一声我在这儿呢!爸爸脸上那副要拼命的神情顿时消失了,他笑着对我说“在和小朋友聊天呢,急死爸爸了。”
在后来的行程中,我依旧笑着和汤一行聊天,可是耳中却像设了回音壁似的,爸爸那声焦急的呼喊声一直撞击着我的耳膜。“潘紫奕……潘紫奕……紫奕……紫奕……”在那一瞬间,爸爸的大脑中一定是混乱一片、悬崖!黑夜!土路等恐怖的碎片撞击在一起。可能夺车他的女儿,当目睹女儿的座位上空无一人的恐惧和担忧就像一把大的锤子一样敲打在他的心口,迫使他发出一声如雷的呐喊、甚至可以形容为吼。
事后,爸爸开玩笑地模仿一声喊叫、却怎么也学不像。是的,世界上的任何一个朗诵家都无法还原那一瞬,就算当场录下来也会失去一部分。那一声是《牧竖》中大狼不见小狼后的绝望惊恐,是一位父亲真情的流露、是一个幸福的女儿心底里惊天动地的永恒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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