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黑暗的东西想得更多,是因为我比谁都热爱生活。——安吉丽娜·朱莉
我头一次对安吉丽娜·朱莉产生印象的时候,她还只是一个配角,在《被禁锢的女孩》里给薇诺娜·赖德搭戏。
朱莉饰演精神病院中狂暴的少女,精悍而易怒,要三条壮汉才制她得住。
她那一头金色长发,直而蓬,令人联想起豹的毛皮,来势汹汹,裹挟烈日和沙。
虽然只是配角,但她的光芒却很锋利,就像剑影,十分抢戏。
2001年,她因《古墓丽影》一战成名,全世界都记得了她丰厚的双唇。
其后的《史密斯夫妇》、《通缉令》、《特工绍特》还有《致命伴旅》,多半不出性感打女套路。
但她绝非花拳绣腿,而是真的会格斗、车技以及驾驶飞机。
《史密斯夫妇》中有一幕,朱莉饰演的女杀手从天而降,黑色风衣如翼扬起,落地后她掠一掠额发,对酒店门童说“帮我叫计程车”,依然不失妩媚,那样一种悍暴之美,真令人难忘。
古希腊神话里曾描写过一族阿玛宗女人,她们是战神的后裔,能骑善射,为方便拉弓和劈杀,她们统统将右乳烙去。不知为什么,在我的想象里,倘若回到那个时代,安吉丽娜·朱莉会是她们的王。
朱莉出身演员家庭,有德、法、捷克和印第安血统,14岁以模特身份出道,18岁开始演戏。
经历第一次婚姻时她21岁,婚礼当天,穿黑皮裤,白衬衫,背后以自己的血潦草写道“约翰·李·米勒是我的丈夫”。第二次婚姻,对方是年长她二十岁的比利·鲍勃·松顿,他们将彼此的名字纹上左臂,胸前各自佩戴一个链坠,里面装着对方的血液。
她的全身遍布纹身,最著名的是下腹部那一处,以拉丁文写着“凡滋养我的,亦将我毁灭”。
安吉丽娜·朱莉就像是一种伏特加,纯度高,易燃,烧起来又去得很尽,感情的来去都像是晴天落白雨,无遮掩、无保留。
不可否认,在荷尔蒙肆虐的青春期,朱莉是一个典型的问题少女。但我始终认为,如果没有此种酷性作为支撑,那么她的厚唇、丰乳、细腰和长腿便泯然众人,没有意义。
如果说玛丽莲·梦露的美艳是对父系社会的臣服与邀宠;那么,朱莉的艳则属于更为古早的母系氏族,远在史前,远在化外,带着挑衅与侵略;此二者相形,一如珠光之于烈焰。
朱莉的艳色更为原始,更为黑暗,因而也更为险峻,男人们如果想要亲近她,需要奉献比钻石更为复杂的东西——一块亲手猎获的兽皮,或是一首充满情欲的诗。
布拉德·皮特称朱莉为“世界第八大奇迹”,这当然是爱人之间的溢美之词,但我等旁观者还是愿意相信它。
我看过皮特为朱莉拍摄的一组照片,镜头中的朱莉温柔而甜蜜,与孩子相视而笑,周身如有神性的薄光笼罩。
在她的野性之下,有广大的同情作为基底,所以她再不羁也是属世的——惟其至情至性,方能悲天悯人。
自2001年起,朱莉成为联合国高级难民署亲善大使,收养了柬埔寨孤儿,每年将自己收入的三分之一捐给难民。与布拉德·皮特相恋后,他们共同成立了慈善基金,以此支持三十多个慈善团体。
曾有一位影评人这样写道“还有比朱莉集母性与野性更完美的化身吗?假如有母系氏族公社,男人们是愿意选她做酋长的。”而事实上,民意调查也恰恰显示,她是美国人心目中女总统的第三号人选,前两位分别是希拉里和赖斯。
懂得欣赏安吉丽娜·朱莉这样的女性,是时代的进步。因为,在她那里,有对“艳”之一物更为深刻的诠释——是美,是暗,是强大,是不可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