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莫泊桑 著
[故事梗概]
乔治·杜洛阿是个乡镇酒店老板的儿子。他曾在法国驻非洲的殖民军中当过两年兵,役满后,来到巴黎,在一个铁路局里当职员。他挺着腰杆在街上走着,用出众的军人姿态,捏着“象泡沫一样在嘴唇上卷起的胡须”,丝光高帽偏在耳朵一边,鞋跟橐橐地踏着铺在街面上的石板。他每月收入很低,口袋里只剩下三个金法郎和四十个生丁来过本月最后两天的日子了,这个数目只够他吃两顿饱饭。正当他感到踌躇不安时,他遇见了过去在军队中认识的朋友管森林。
管森林是《法兰西生活日报》政治新闻的主编,生活过得很优裕,有一个“吃得考究的人的肚子”。他见杜洛阿日子过得不如意,便邀请他参加他的新闻事业,所得的报酬比他现在当职员要高得多,并要他明天到他家吃晚饭,他将介绍他和报馆总经理洼勒兑尔先生认识。杜洛阿满口答应了。然后,他们一同到“牧人狂”游戏场去玩乐。在那儿,杜洛阿用管森林借给他的钱,和妓女乐色儿过了一夜。
杜洛阿毕生第一次穿着租来的燕尾服去拜访管森林。他象演员似地在镜子跟前,研究自己的表情动作。他微笑,做着种种手势,表现种种情感:惊讶、快乐、称赞,尤其注意在太太面前如何表示殷勤…… 。
管森林的客厅里灯火辉煌,并且象花房一样摆满了盆景。杜洛阿是第一个来到的客人,管森林的妻子玛德来因出来迎接他。这是个有着出众的金黄头发的俏皮妇人。在杜洛阿眼里,她有一副不甚匀称而有诱惑力的脸,满是聪明可爱的丰采。接着进来的客人是玛德来因的女朋友和远亲马莱勒太太,一个矮小活泼,善于装扮的女人。然后进来一个矮胖先生,胳膊上挽着一个美貌的长身妇人,原来这就是《法兰西生活日报》的总经理、金融家、众议院议员洼勒兑尔先生和他的太太。最后还来了好些记者。
晚饭是精美的、丰盛的。洼勒兑尔先生的食量抵得过神魔故事里的一个夜叉。客人们交谈着新闻上事情,杜洛阿是个外行,插不上一回嘴。他不时地望望坐在身旁的马莱勒太太,她那滚圆的胸部诱惑了他,一粒用金丝穿起的金刚钻,象一滴快要滴在皮肤上的清水似地挂在耳坠子下边。杜洛阿很想谈话,指望别人注意他。后来他终于找到了这个机会,当人们把话题转向阿尔及利亚时,他便插嘴了。因为他在那里当过兵。他同客人们谈军队里的奇闻轶事,阿拉伯的风土人情。于是所有的妇女都抬起头来看他,连埋头吃菜的洼勒兑尔先生也从眼镜框里注视着他。管森林请求总经理吸收杜洛阿到报社工作,洼勒兑尔便要杜洛阿先写一组关于阿尔及利亚的杂感试试,并要求他在文章里掺入殖民问题。老板娘洼勒兑尔太太则给文章确定了一个漂亮的标题--《一个非洲猎人的回忆》。
晚饭后,杜洛阿回到住处去写他的《一个非洲猎人的回忆》。开始,他的思想无论如何集中不起来,也不知怎么开头好。后来,他感到无法用成文的语句来表达他所要说的内容,急得双手全是汗。第二天,他去找管森林帮忙。管森林没空,要他去找他的妻子帮忙。于是便由能干的玛德来因口授,杜洛阿执笔,写完了这篇奇特的猎人回忆。之后,玛德来因的情人沃德雷克伯爵进来了。杜洛阿便从她家里告退出来。
第二天,以杜洛阿署名的文章在报上发表了。他得意忘形,首先到铁路局去辞职,回来后,他又在一间小铺子里,为自己印了许多名片。当他正式到报社上班时,管森林派他和报社最能干的记者“老法螺”去采访中国和印度来巴黎的两位要人。“老法螺”是个脸色灰白,身体很胖的矮子,秃顶,雪白的顶门发着亮光,由于深度近视,写起字来,他的鼻子简直在擦在纸上。管森林交代杜洛阿要好好向“老法螺”学习采访的窍门,他能在“五分钟内就掏空一个人的肚子”。“老法螺”并没有带杜洛阿去采访中国和印度的要人,却带他到咖啡馆去冷饮和谈天。回到报社,他竟写出了和中国、印度要人谈话的纪要。从此,杜洛阿受到很大的启发,他福至心灵地学会了种种捏造、欺骗的手段。同时,他还广泛交游,否认阁员、将军、王公、警察、管门老汉、妓女、主教、大使、车夫,他都和他们保持往来,过不了多入,他就成了“一个使人注意的访员,消息可靠,性情圆滑,手段敏捷而且精细”。
杜洛阿对妇女有一种“罕见的吸引力”。但他拿不准那个妇女对他前程有帮助,焦躁得象一匹被人锁住了脚的马。他去拜访马莱勒太太,她自称是一个喜欢“随随便便过日子”的女人。她丈夫在北方铁路局当巡视,每月只回巴黎住八天。杜洛阿便首先把她勾搭上了。他们在君士旦丁街租了一间房子,作为他们幽会的地点。马莱勒太太的女儿珞琳叫杜洛阿为“俊友”。从此,他便得了这个雅号,人们也都这样称呼他了。
一天,马莱勒太太要杜洛阿带她到“牧人狂”游戏场去玩玩。杜洛阿在那儿遇见了妓女乐色儿,她暗暗给他打招呼,但他装作不认识她,还威胁要叫警察来捉她。乐色儿自尊心受到损害,便当着马莱勒太太的面闹开了,揭穿了杜洛阿正人君子的虚伪面目。马莱勒太太一气之下,走了。当杜洛阿赶上她时,她大骂他是“猪”、“无耻东西”。
管森林患着严重的气管炎毛病,身体日渐衰弱。一次,杜洛阿没有按照他的主意,把要采访的消息带回来,管森林生气了,说了他几句。杜洛阿便寻思要对管森林进行报复。他在心里嘀咕道:“我来教你戴顶绿帽子,老乡。”他去找管森林太太,企图勾引她。但玛德来因回答他说,她只愿做他精神上的朋友。杜洛阿仍不死心,厚着脸皮向她提出:“倘若您或者失掉了配偶,我现在先来登记。”他认为,按管森林目前的健康状况已活不长久了。不久,管森林果然因病情加重,和妻子到南方去疗养了。他的工作由杜洛阿接替。
杜洛阿为一桩报道事件,受到《笔报》记者朗革尔蒙的攻击。总经理洼勒兑尔先生要杜洛阿顾全《法兰西生活日报》的荣誉,主动提出和朗革尔蒙决斗。杜洛阿怕死,但又不得不答应。在决斗的前夜,他辗转反侧,弄得一宿没睡。第二天,他坐车去决斗,又希望翻车来保全性命。幸好,双方在开枪时都没有命中。杜洛阿又惊又喜,当他回到报馆时,洼勒兑尔先生拥抱他说:“勇敢,勇敢,你保卫了《法兰西生活日报》的招牌,勇敢!”杜洛阿也陡然觉得自己勇敢得可以和任何人挑衅了。然后,他还对情妇马莱勒太太编造了一段戏剧性的经过,使她赞叹不已。
不久,杜洛阿接到玛德来因发自迦恩的一封信,说管森林病危,要他赶到那儿去帮她料理后事。杜洛阿赶去迦恩,这时管森林已奄奄一息了。过不了几天,他死了。杜洛阿和玛德来因一同守灵,他不放过这个好机会,问玛德来因记不记得他向她提出的盟约:管森林死了,由他来替补。她没有直接拒绝,但要他考虑她对婚姻的观点。她说:“在我的眼光里,婚姻并不是一条链子,而是一种结合。我爱的是自由,凡是我的行为,我的举动和我的出入始终要完全自由。”第二年五月,他们结婚了。接着,他们到杜洛阿家乡卢昂去探亲。杜洛阿的父亲在大路边开了一爿酒店。婆婆对新媳妇感到不满意,公公原是个浪荡鬼,却很欣赏媳妇。新婚夫妇因过不惯乡下的生活,他们只住了七、八天便返回巴黎了。
洼勒兑尔的他的同僚们在《法兰西生活日报》上发动了一场对内阁的笔战。杜洛阿和妻子合写了摩洛哥的政治评论,获得很大的成功。杜少阿不断从内心告诉自己:“世界是归强有力者管辖的,应当做强有力者。应当超于一切之上。”他不满足于在报社现有的地位。
老板娘洼勒兑尔太太要去看武术大比赛,杜洛阿自告奋勇陪她前去。老板娘有两个女儿,小女儿西茶因脸孔象个洋娃娃,又象瓦多(法国名画家)画的油画;大女儿络斯是丑陋的,她充当陪伴艺术品的妹妹的职务。在看武术比赛时,杜洛阿动了一个念头:他想勾引老板娘。虽然她已四十岁了,女儿也长得和她一般高了;但他认为可以从她那里得到别处得不到的好处。于是他便向她求起爱来。她也爱他,但一种道德责任感使她内心感到很慌乱。他们第一次约会在“三一堂”(教堂)。杜洛阿利用祈祷的机会,向她倾吐爱慕之情。过了几天,洼勒兑尔太太托人送信给他,约他在蒙梭分园会面,杜洛阿借口人多,把她引到他和马莱勒太太幽会的地点君士旦丁街。从此,他便姘上了老板娘。
由于法国在摩洛哥和西班牙战事的失利,屠朗总理和他的旧内阁被推翻了。麻乐奉命组织新内阁。《法兰西生活日报》的股东,投机家拉洛史出任外交部部长,洼勒兑尔老板成了国会议员,《法兰西生活日报》也一跃成为官方的报纸了。它的政治消息比任何一家报纸都来得早。拉洛史是报纸的灵魂,杜洛阿成为他传话的工具。这样一来,杜洛阿便直接插足政治了。玛德来因的客厅成了一个有势力的中心,每星期阁员中有好几位在那里集会,甚至麻乐总理还在她家吃过两次饭。
杜洛阿嫌老板娘年纪大了,想抛弃她;而她却越来越狂热地爱上了他。一次,杜洛阿凶狠地要把她从身边撵走,她便提出在购买摩洛哥公债上帮他捞一笔钱,杜洛阿这才心平气和下来。送走老情人后,马莱勒太太又来找他。这位精灵的小妇人,看到杜洛阿纽扣上缠有一根白发,认定是老板娘的,但气愤地跑了。
有钱的沃德雷克伯爵患重病要死了。他没有继承人。杜洛阿想起他是妻子玛德来因的旧情人,便怂恿玛德来因去看他。他说:“因为他总算是我俩的至好。每星期,他到我俩家里吃两顿饭,随时说来就来。把我们家里看做他自己家里一样,完全看做他自己家里一样。他象一个父亲那样地爱你,而他却没有家庭,没有女儿,没有弟兄姊妹,仅仅一个侄子, 一个被他疏远了的侄子,……他对于我俩很应当有一种友谊的表示。”果然,伯爵死后,把他的百万遗产让给玛德来因继承。这时杜洛阿又以会被旁人耻笑为由,要妻子把百万遗产平分作两份,当作是伯爵分赠给他们夫妇各人五十万,并让会计师立刻做了分产手续。
摩洛哥被法国派出的远征军征服了。洼勒兑尔在公债上赚到了三、四千万法郎。他在摩洛哥经营的铜矿也大大赚钱。在巴黎,他成了最富有的金融资本家,“力量比国王还要强些”。加上,他买下了一所亲王的住宅,使他在经济上成和征服法国的拿破仑。杜洛阿已有五十万的财产,也够富裕了,但他认为,和五千万的富翁相比,简直是“贫穷”。于是,他经常出入洼勒兑尔家,目的是为了勾引他的第二个女儿--西茶因,这样他便可以得到一笔一千万法郎的陪嫁。他在洼勒兑尔家举行油画展览的那天,拿出他当初勾引管森林太太的办法,私下和西茶因约好:要她不要答应正在追求她的贾佐勒侯爵的亲事,要她等他三个月。在这期间他可以和妻子办好离婚手续,她便可以嫁他了。这位幼稚的洋娃娃,竟受诱惑同意了。
拉洛史外长代替已故的伯爵上杜洛阿家吃饭,暗中和玛德来因勾搭上了。他是专制的人,在杜洛阿家象第二个户主那样差遣杜洛阿的仆人。最初,杜洛阿象一只想咬人而又不敢下口的狗一样,一面发着抖,一面对他容忍。现在他为了达到和妻子离婚的目的,便想出了一个捉奸的计划。他事先探知拉洛史和玛德来因常在马尔底街一所房子里幽会。他便串通了警官闯了进去,当场揭发了奸情。这样一来,拉洛史的外交部长的位置保不住了,而他又冠冕堂皇地找到了与妻子离婚的理由,真是一箭双雕。
三个月后,杜洛阿的离婚判决公开宣布了。杜洛阿一面挑动西茶因去向爸妈恳求婚事,一面又怕她父母不答应,准备把她偷偷拐走。果然,洼勒兑尔夫妇不同意女儿嫁给杜洛阿,其中反对最激烈的是杜洛阿的老情妇--洼勒兑尔太太。一天晚上,杜洛阿便把西茶因拐骗走了。他想等生米煮成了熟饭,洼勒兑尔夫妇不同意,也得同意了。洼勒兑尔先生咆哮了一阵子,后来他平静下来,他认为杜洛阿这光棍有阴谋、有手段,他劝妻子说:“我们本可以寻得着更好更好的地位,不过没有聪明和前途。而他呢,是个有前途的人。他将来是要做国会议员和部长的。”他写信给杜洛阿,要他和西茶因回巴黎来,他同意把女儿嫁给他。
杜洛阿和西茶因举行婚礼前,他以男爵的名誉担任了《法兰西生活日报》的总编辑。洼勒兑尔保持总经理的称号,但实权都落到杜洛阿的手里。在教堂举行婚礼时,主教高声赞美杜洛阿是世界上“最富又最受人尊敬的人之列的”人。杜洛阿听了顿时感到轻飘飘起来,他想他原是冈德乐镇的一个穷小子,现在却“变成了世界主人翁之一”。在婚礼上,杜洛阿瞥见了马莱勒太太,并向她低低地说了声“等会儿再见”,他们仍然保持姘居关系。洼勒兑尔太太白发更多了,她还在怀念旧日的情人--如今的新女婿。玛德来因和一个初出茅芦的新闻记者冉安同居了,这青年经常以管森林、杜洛阿用过的笔调在《笔报》上发表政治评论,不用说这枪手又是玛德莱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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